▲一名工作人员正在检验“兼职人员”的身份证、银行卡、U盾。 视频截图 800元买全套包括身份证银行卡* f: l9 N! C3 G' U0 W1 v
相比于上述金融公司花钱借用他人银行卡用于大额贷款业务,30多岁的刘天明所做的买卖更为直接——售卖全套银行卡。
! y7 O$ H7 J+ r) ^ Y刘天明说,所谓“全套”是指银行卡、开卡的身份证原件、网银U盾、预留手机号及开户单,这也被他们称为“四件套”。
3 T# a% K/ E0 P" \+ U类似的行业术语还有“裸卡”——只有银行卡;“盾卡”——银行卡和网银U盾。
. N, R3 ]( x! [' G“做这行你得扩大地盘,比如大量建QQ群。”他自称有1000多个QQ群,通过群发软件,将自己的业务以刷屏的方式推广出去。
. A! m, T7 j3 {- n' F每天早上,刘天明打开电脑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过QQ上的好友申请。最多时,一觉醒来有上百个好友申请添加。这些“好友”都是问他买银行卡的。, u8 \+ E+ J, U1 u& Q, @+ g
“四件套800元、盾卡500元,别家没有这么低的。”因此,他出货的速度也比较快,“一般情况,三天出四五十套没问题”。
7 J! W* j# t4 N# z$ ?! U据刘天明介绍,他的货源是通过固定联系人介绍,让持有身份证的人自己去办银行卡和电话卡,再把包括身份证、银行卡在内的各种卡都卖给他们。但他不愿透露收卡的价格。
- g' p+ q9 W6 F' W5 Q& j刘天明说,即使身份证原件寄过来也不会影响持卡人,身份证可以挂失补办,这样新旧两张身份证都能使用。手机号主要用于接收银行短信或验证码等。
9 Z5 N/ L3 e$ V) P6 F+ b( W* s1 Q除了持卡人主动将自己的身份证、银行卡卖出,也有一部分银行卡是通过遗失的身份证所办,持卡人对此并不知情。
. L) C, o/ i4 R5 u0 u0 [9 g在卖家发来的银行卡样品中,重案组37号(微信ID:zhonganzu37)通过身份证信息联系了河北张家口市康保县李家地镇的康女士。35岁的康女士目前和丈夫在浙江打工,两个月前,她在回老家的途中,钱包和手机被偷,放在钱包的身份证也一同丢失。她已向当地派出所挂失身份证并申请补办。/ j% I" m: Z9 S9 K
经反复确认,康女士表示,和她遗失身份证一起配套售卖的“四件套”银行卡,并不是她本人所开。5 E0 H# u* _2 E. x7 B7 ?- [
也就是说,有人拿着康女士遗失的身份证不但办理了银行卡和网银,还办理了电话卡。6 E: I$ F0 N& ~4 [/ K1 T
多个银行卡卖家表示,并不是所有的银行卡都需要本人去办,也可以找人代办。对于人证不符的情况,他们的理由如出一辙,“内部有资源,只要证是真的,就能开。”
+ G2 M2 j0 `0 M1 i据重案组37号探员了解,一般来说卖家会提前大量收卡,各个银行的卡都要有,再按照买家所指定的银行销售相对应的卡。
' g2 n( S. J9 e在卖家林乐的报价单里,不同银行的卡价格也都不一样:中国银行、农行、建行、工行,四件套1300元;光大、平安、华夏银行,四件套900元。“价格差异是因为大银行的卡不好开。”他说。* y2 @ f% ?! F
多个卖家表示,银行卡交易方式为“货到付款”。“要的话地址发我,刚开始给你寄两套,有签收的话后面可以大量给你寄过去。”刘天明说。4 u; y2 j1 X0 o4 Y, }
▲记者以650元的价格从网络卖家手中购买的全套银行卡,包括银行卡、开卡的身份证原件、网银U盾和预留手机号及开户单。视频截图 银行卡买卖暗藏行贿、电信诈骗9 ^( P- m) b0 l+ [1 V4 D* b
很多卖家对客户买这些银行卡的用途心知肚明,交易时并不细问,像是心照不宣。: @; y. v+ W. j- z
一名卖家说,买银行卡的一般是做外汇,或者是电信诈骗。
/ j1 A+ W( C% I/ E" o$ J来自广东的一位买家李和生直言,自己买银行卡就是做外汇。“我只用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可以全部退给你。”0 \, ?/ }7 B \9 [6 E, x& {+ f7 `2 T- q
李和生说,每张银行卡每年有5万美金的外汇限额。他收卡之后,会给每张卡打进几万到十几万不等的人民币存款,兑换成外汇,利用外汇市场价格的波动,交易后赚取差价。“说白了就是走走流水,限额用完,卡对我来说就没用了。”李和生说。
# v0 g$ I" n3 a4 I# A d2 H在近几年查获的电信诈骗案中,拥有大量的银行卡成为了犯罪嫌疑人的“必备品”。在一些个案中,以各种名义到不同银行开卡,是电信诈骗团伙“外包”出去的一项业务。
5 T5 `' B$ i4 J; w$ t; m当有事主受骗往这些银行卡里汇款后,嫌疑人会指挥同伙在最短时间内将汇款全部提取并转移。( A4 u1 P8 |$ c& L2 i k% d
2014年底,广州天河区法院对一个“猜猜我是谁”电信诈骗团伙中的几名成员进行了一审宣判。该团伙分工明确,有专人拿着银行卡负责提取诈骗款项并转移至指定账户。几名被告人被公安机关控制时,发现有他人的银行卡1319张、他人的居民身份证395张。
. }2 o+ V( l H# a) F0 r! c除了电信诈骗,银行卡买卖的背后还指向洗钱、行贿、受贿、非法所得的财产转移等不法行为。$ {8 A3 p) Z& G* s
在叶军的个人业务中,不仅为金融公司找人租用银行卡,他也买卖银行卡,“这些卡卖到国外去,客户用一个月,到时候再消掉,对卖卡人没有危害。”他说,这其实就是帮别人洗钱。
! j! h& f: f: ]1 }- z6 [6 ?另一些人买银行卡或为行贿、受贿。; H$ m1 D2 n/ [% Y
2016年5月被“双开”的广东茂名市高新区党工委原书记谭国锋在被查后,其随身物品中包括他人身份证7张,他人名下的银行卡7张,卡内存款余额高达630多万元。
6 e2 \4 r6 ~/ w, z* X& c& x4 [4 \( |) B湖南永州市发改委原主任龚新智在被查后也自曝,收银行卡就像收名片。
. s+ W! z0 R7 x( j2 t(文中叶军、方星、刘天明、林乐、李和生均为化名)' v5 b* h h9 Z7 I9 G a9 v
▲工作人员指导兼职人员签署贷款合同。 视频截图 新京报记者张逸、游天燚、王飞翔: u+ E, D1 K/ F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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