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专家。普京的潜台词可能是俄罗斯已经到了最危急的...

阿牛 · 发表于 2022-9-27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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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7日，乌克兰四个俄控地区的入俄公投迎来最后一天。据俄媒报道，乌东两地卢甘斯克及顿涅茨克，过去四天累计投票率均已超8成；赫尔松、扎波罗热的投票率均已超过6成。不过乌克兰及西方国家一直坚称，此次入俄公投不具法律效力。

参与公投地区的面积大约9万平方公里，约占乌克兰领土的15%，但是俄方并没有完全控制这四个州的全部领土。在卢甘斯克，目前该州大约90%处于俄方控制之下。顿涅茨克大约60%的领土被俄方控制。在扎波罗热和赫尔松，俄方控制了大约70%以上的领土。路透社认为，9月这四个地区宣布同时进行入俄公投，是一次明显经过协调的行动。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研究所所长崔洪建：

我认为主要有两个意图，一是俄方或是当地通过释放这些信息试探乌克兰方面的反应，因为这个事情和乌克兰直接相关；二是一定程度上也配合冲突战场上的形势。当地的民众或自治当局提出公投的请求，向俄罗斯方面提出来。至于俄罗斯方面是同意放行，还是不予回应，实际上控制权、主动权就掌握在俄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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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乌克兰四地宣布要举行入俄公投之后，未经过多预告，俄罗斯总统普京于9月21日发表了约15分钟的视频讲话，宣布即日起在俄罗斯进行局部动员。

这是俄乌冲突爆发之后，普京首次进行的全国讲话。这次讲话中普京表态高调、信号强烈：第一，俄方特别军事行动的目标没有改变；第二，如果领土完整受到威胁，俄罗斯将使用“一切手段”自卫；第三，支持乌克兰四个地区举行入俄公投。

军事专家陈浩洋：

普京视频讲话里表示，西方要削弱俄罗斯，最后到毁灭俄罗斯。普京的潜台词可能是俄罗斯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俄罗斯经济上遭到美国、西方的全面制裁，战场上又出现暂时的一些不利情况，兵力也不够充分。然后西方各种各样的制裁，导致了俄方一些军工生产也出现了一些困难等等。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还不能够转入到战时状态，把战争潜力充分地发挥出来，这场战争俄罗斯可能会越来越困难。

普京讲话过后，俄罗斯国防部对局部动员进行了解释说明。在局部动员过程中，计划征召30万预备役人员，优先征召对于执行军事任务必需的人员，包括射击手、坦克手、炮手、司机、机师等。

俄防长还在讲话中将矛头对准了西方，他宣称由150名军事专业人员组成的西方指挥部在乌克兰首都基辅坐镇，因此俄罗斯现在与其说是与乌克兰作战，不如说是与西方集体作战。

就在普京讲话的前一天，9月20日，俄罗斯国家杜马通过了《刑法》修正案，首次将“动员”、“戒严”、“战时”等概念引入刑法，同时还加重对全民动员和战时状态下的某些犯罪行为的惩罚措施。包括自愿被俘、擅离职守等情况的，最高可被判处10年有期徒刑；如在战时或动员期间违抗上级等，量刑更可增至15年；未能按时完成国家国防订单的交货目标且造成较大损失的个人，或被判处最高10年有期徒刑。

俄罗斯方面这一连串的动作，被解读是为局部战争做的准备。也有分析称，这可能意味着“特别军事行动”的性质发生了改变。随着俄罗斯宣布进入局部动员，俄乌冲突的烈度也可能急剧上升。

军事专家陈浩洋：

在俄乌冲突爆发之后，乌克兰方面就已经进入到全面的战争动员。包括政治动员、武装力量动员，可以同意理解为兵源动员，还有交通动员、防空动员、工业动员、经济动员等等。现在乌克兰全国上下完完全全处于战时的状态，包括从国外也接收到各种各样的援助、包括发动所有的潜力。

与局部动员相对应的是总动员。如果实施总动员，将意味着国民经济整体转向战时经济体制，实施战时交通管制和物资配给，宣布全国或部分地区进入紧急状态，以及大规模派遣义务兵和预备役人员出国作战，每一个公民都将深受影响，每一个家庭可能都有人上前线。这显然不是俄罗斯社会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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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部动员令发布当晚，在俄罗斯首都莫斯科，有示威者聚集在市中心，反对打仗及征兵，一些示威者随即被捕。在圣彼得堡和叶卡捷琳堡等地，也不断有警察带走示威者。

而在动员令发出后，从俄罗斯飞往周边国家的单程机票遭抢购一空。莫斯科飞往土耳其、亚美尼亚、格鲁吉亚的机票涨到天价，从莫斯科到伊斯坦布尔的单程经济舱票价已经飙升到9200欧元，票价大约是普通俄罗斯人月薪的10倍。截至9月23日，俄罗斯人可免签入境的国家的直飞机票全数售罄。由于访问量过大，俄罗斯国家铁路公司的网站也发生了宕机，与俄罗斯接壤的国家的边境口岸也涌进了大量俄罗斯民众。在俄罗斯与芬兰的边境线，交通队列蜿蜒曲折，堵在边境线的车龙长达35公里。为缓解边境交通压力，芬兰当局考虑开始加强边境管制。

乌东四地举行入俄公投、俄罗斯宣布局部动员令，这一连串举动的大背景，是俄罗斯此前几个月在战场上陷入停滞状态。而进入9月，乌克兰在哈尔科夫方向突然发起反攻，并且取得重大进展，反攻10天夺回了8000平方公里领土。乌军快速反攻之下，俄军放弃哈尔科夫，从哈尔科夫、伊久姆撤退至顿巴斯地区。从伊久姆撤出时，俄军丢弃了重型装备物资，令外界感觉俄军似乎不是刻意在撤退，而是局部溃败。

军事专家陈浩洋：

战场的形势是由双方的兵力兵器和作战态势对比发生的，现在的俄乌战场中俄军在战场上兵力明显不足，是各方都已经看得到的。俄军实际上总共兵力20万人，而俄罗斯自己的武装力量的部队10万人，其他是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民兵以及车臣的武装力量等等。而相比较而言，乌克兰已经做了全面的战争动员，几十万部队是有的。相比之下，俄罗斯兵力是处在一个劣势，同时武器装备现在也越来越呈现出不占优势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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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俄军施行双轨制兵役制度，征兵制和募兵制并行。一方面，俄罗斯要求所有十八至二十七岁的男性公民，都应当在军队中服役一年，这就是义务兵；另一方面，俄罗斯国防部通过签订合同的方式雇佣在义务兵役期间表现良好、有继续从军意愿的人继续留在军队中，这就是合同兵。按照俄罗斯法律规定，义务兵只能在俄罗斯本土作战，不能出国战斗，这就让义务兵的灵活性大大降低。不少声音曾质疑，为何俄罗斯拥有上百万大军，但是在乌克兰的兵力却始终没有超过二十万，造成这种局面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俄军中义务兵占比过高，大部分部队都不能出国作战。

军事专家陈浩洋：

公投一旦通过，俄方一旦承认，在俄方视角，这就是俄罗斯的领土。义务兵在自己的国土进行作战名正言顺，完全符合法律。预备人员和普通的义务兵还不一样，他们都是老兵。18岁、19岁的新兵和30多岁的曾经接受过完整的军事训练，曾经有过服役经历的老兵的作战能力、战场应对能力是完全不一样的。因此当公投通过之后，俄军在整个俄乌冲突战场上，投入的兵力也好，还是作战能力也好，一定会有一个大幅度的提升，对战场态势以及双方的力量对比会发生一个巨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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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公投入俄的唯一先例就是克里米亚。2014年，克里米亚当地议会在俄罗斯军队的支持下完成独立公投，加入俄罗斯。不过7年过去了，克里米亚公投结果仍未得到国际社会承认。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研究所所长崔洪建：

实际上克里米亚问题已经成了西方和俄罗斯之间的一个结。尽管那时候，西方没有像现在采取这么激烈的对抗态势，但是西方也对俄罗斯做了很多制裁，而且这个问题在政治上一直没有解决，再加上了东部乌克兰的问题，接下来俄方需要做好一个长期的准备。西方也好，乌克兰也好，会采取一切方式不断地去挑战俄罗斯在顿巴斯地区，在东部乌克兰的所谓“控制权”。

此次公投的另两个地区赫尔松和扎波罗热，位于乌克兰南部。乌克兰一直都有欧洲粮仓之称，赫尔松则是乌克兰的“面包篮”，是乌克兰的农业第一大州。赫尔松属于乌克兰南部的门户，有10个港口，属于乌克兰的海上重要交通枢纽，失去了赫尔松，等于失去一条重要的交通要道。

4月26日，俄罗斯军方宣称控制了整个赫尔松地区。5月11日，赫尔松州军民行政机构副主席斯特列穆索夫公开宣布申请加入俄罗斯，同时该地也已经完全接入了俄语广播和俄语电视台，卢布开始代替乌克兰格里夫纳，甚至连基础教育的课本、大街上的标牌，都要按照俄语模式进行更新。8月，乌军在赫尔松发起了反攻，目前俄乌在赫尔松州的争夺仍然激烈，大约70%处于俄方控制之下。

扎波罗热州位于乌克兰东南部，濒临亚速海，是乌克兰电力行业的旗舰，乌克兰约25%的电力产自这里。扎波罗热州的地理位置同样非常重要，向南毗邻亚速海，垄断了乌克兰亚速海海岸线的大部分。俄乌冲突爆发后，俄军从俄控克里米亚北上进攻扎波罗热，3月即控制了扎波罗热州电力重镇埃涅尔戈达尔市。6月8日，扎波罗热地区军民政府行政代表弗拉基米尔表示，扎波罗热地区加入俄罗斯联邦的全民公投今年举行。目前扎波罗热大约70%地区处于俄方控制之下。

顿涅茨克、卢甘斯克、扎波罗热、赫尔松四地互相连成一片。一旦四地并入俄罗斯版图，乌克兰在克里米亚以东的所有海岸线将丧失殆尽。而对于俄罗斯来说，则能彻底打通环亚速海的陆地交通线，从而从水陆两方面保证俄罗斯对克里米亚半岛的绝对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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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针对乌克兰、针对整个欧洲的战争始于克里米亚，必须于克里米亚结束。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研究所所长崔洪建：

其实合法性的问题也是双方在政治上争夺最激烈的一点。2014年当时克里米亚的公投，其实到现在为止，除了俄方认为克里米亚已经经过公投，正式地成为俄联邦领土的一部分，国际社会的绝大多数国家没有承认这个事实。因为先采取军事占领的方式，然后再搞公投，真实的意愿很难判断。所以目前的这一轮公投，实际上会面临同样的问题。

公投结束后，俄罗斯将完成四地入俄的实质法律程序，从法理上确认四地的归属，并加强对四地的实际控制。鉴于俄军目前并未完全控制上述四地中的任何一个，随着未来俄乌冲突继续，俄罗斯军事行动性质将由“特别军事行动”演化为“本土防卫”。

军事专家陈浩洋：

普京明确地表态，公投通过之后，这四个州作为俄罗斯的领土，如果遭到西方武器的攻击，则理解为西方对俄罗斯本土的一个威胁。西方除了经济上对俄罗斯进行制裁，同时军事上已经直接介入，甚至威胁到俄罗斯本土的安全，双方的对抗会不会进一步地升级？甚至就像拜登警告普京所说的，你千万不要动用核武器，否则第三次世界大战真的会发生。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研究所所长崔洪建：

现在因为各方的博弈很激烈，接下来怎么走，实际上也不完全取决于俄方的意愿。如果冲突升级为战争，强度增加以后，乌军目前的这种战斗意志是不是还能够保持，同时对西方也是一个考验。美国、北约，它需要提供给乌克兰的军事援助必须得加大，而且也会不断地升级。但在这个过程中，美国和北约直接卷入俄乌冲突，甚至和俄罗斯直接对抗的风险也会急剧上升，所以现在这样一来的话，对各方来说就进入到一个更高强度的博弈。

就在十多天前，普京还在上合峰会期间表示会尽全力尽快结束俄乌冲突。有分析还在揣测和谈如何展开，没想到现在却是双方进一步地剑拔弩张。进行所谓“公投”的几个地区历史上的确曾被沙俄和苏联并为一体，但苏联解体时边界划分已经明晰，而现在普京想要逐一取回。其实，2014年所谓“克里米亚入俄公投”，到现在也没有被国际社会承认，一直是横亘在俄乌之间、俄欧之间解不开的结，如今又要多4个地方。和谈，究竟跑不跑得赢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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